UPSR成绩有个E

某天，和朋友们无意间聊起往事，谈及当年小六鉴定考试的成绩。我想我不止一次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宣布自己的UPSR 马来文作文是拿E的。友人以为我在开玩笑，贴上当年的鉴定考试成绩单，有图为证。

成绩单上面的中文字应该是老师写上去的。
老师真贴心，担心我看不懂科目名称，还得充当翻译员。

其中一个朋友表现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：“真的吗？UPSR不是很难考而已哦！”

或许对城市的孩子而言，即使马来文不拿A，再怎么烂也不会是E。 我能理解友人所不能理解的事。

另一个朋友则表示：马来文考E的进了本地大学；反而是考A的出国留学去。

当然，出国留学的原因很多。泡过洋水见识广，有机会，谁不想当留学生？

当年的我，甚至是我的父母从来不曾把这个E放在心上。那个E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任何情绪，那种反应貌似拿E是意料中的事，反而没拿E才是值得惊讶的事。

当年，我不知道全科A的定义。印象中，《全科A》这个字眼不曾在我校出现过，因为从来没有人横扫所有的A。即使到今天，好像也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记录。

这个年代，拿B都哭个死去活来。要是拿了一个E，后果堪虞。

拿E证明我的马来文程度完全不行，进了国中该如何是好？这是父母从来不曾担心过的事。不是他们清高，而是他们对教育制度的认识非常有限。就这样，我随波逐流。中学的那一段日子，我苦学马来文，严重忽略英文。我不喜欢中学时代的日子，因为我离乡背井终日啃书，完全没有其他的目标。我的父母从来不过问我的成绩，也从来不会告诉我必须考上大学等等的话。我的压力是自找的。其实也谈不上压力，反正就觉得自己的任务是读书、读书、读书。

中学时期上中文课犹如弃婴。我们必须在放学之后留下来上课。一周上课两天，没有所谓的补习。上中文课是我最为轻松的课，总算不必被那些“鸡肠猪肚”把我搞得头昏脑涨。

苦学马来文、忽略英文、疏忽中文，最终得到什么？在SPM的成绩上，三个语文的成绩是同等的，每个语文都C4。这样的成绩说明了什么？

比起12岁之前的日子，我不喜欢我的中学生涯。所以，在我记忆里鲜少提及中学时代的故事。也许我的潜意识早已经选择把它忘记了。

三年的大学生涯，我苦学英文。程度只能应付考试，因为考题的答案千篇一律，来来去去就是写那几个字。至于论文，抄抄减减还是可以混过去的。还记得呈现毕业论文的前一天是情人节，当时已经工作的肥爸特地从怡保赶来给我惊喜。当天是上班日，压根儿没想到他会连夜开车来陪我庆祝、陪我作战。

那篇论文是靠着死记硬背而过关的。论文也可以死记硬背？背些什么？背怎么把英文说得流利、背可能会被问到的答案。。。。。。我的拍档知道我的英文超烂，所以能答的她都尽量回答，感觉像在抢答。但我总不能摆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自爆其短，硬着头皮也要争取我的发言权。

如今回头一看，感觉自己度过了一段非常荒谬的教育路。小学学中文、中学学马来文、大学学英文，除了愉快地学中文之外，其他的分明就是为了应付考试！

欢乐的童年回忆是支撑我过关斩将的最大因素。我不曾因为UPSR拿了E而自卑，因为我和父母眼里看见的尽是其他科目的A & B，对于那个E， 我们都很自然地把它过滤了。但我介意自己的英文差，因为我的日常生活中离不开它、需要它。

不停地做作业或许可以让孩子考获漂亮的成绩，进入一流的中学。但思考力、沟通能力、创造力等等是“做“不出来的。当年为了掌握某语文，我花了大量的时间重复做作业； 如今对于该语文的掌握早已归零，悉数归还老师。我最宝贵的青春就这样埋葬于作业之中。最讽刺的是，该学的没时间去学；花大量时间去学的，如今已形同陌路。。。。。